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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Erin Hofmann 译言

2021年4月，吉尔吉斯斯坦发生了一起“抢婚新娘致死案”。27岁的女性艾扎达本来在大街上行走，突然被3名男子抬入车中，扬长而去。

家人报案后，警察不仅不以为意，反倒安慰他们，最后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两天后，艾扎达自尽身亡。

这个故事的悲剧来自于吉尔吉斯斯坦的一项传统：“绑架新娘”。

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高加索和中亚部分地区，绑架新娘十分常见。吉尔吉斯斯坦60%的人都生活在农村，调查显示，在那里有三分之一的婚姻都始于绑架。

这种绑架新娘的习俗在当地称为“ala kachuu”，翻译过来就是“带着年轻的女孩逃跑”，1994年当地法律已经明令禁止，但这一行为仍在延续，在农村地区尤为肆虐。据该国劳动力迁移情况的研究表明，绑架新娘可能会迫使年轻女性离开农村社区，避免遭遇强制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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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绑架新娘？

吉尔吉斯斯坦是一个拥有650万人口的中亚国家，也是世界上绑架婚姻最严重的地区之一。

大多数新娘绑架发生在公共场所。一群年轻男子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妻子人选，这位被选中的年轻女孩可能是他认识但是还不了解的人，随后在女孩的尖叫声中，拖她进了一辆早就在一旁等候的汽车。

遭绑架的女孩被带到新郎的家中，家中的女性试图说服她同意这桩婚姻。在这一阶段，女孩的父亲或其他男性亲属过来营救。然而，更常见的情况是，由于被绑架十分难以启齿，以至于女孩或者她的家人往往会同意这桩婚事。新郎还会使用强奸或其他暴力手段迫使女性同意结婚——这种情况虽不常见但也时有发生。

根据采访，许多吉尔吉斯人，尤其是老一辈人，仍然认为绑架新娘是一种无伤大雅的传统。“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习俗，”一位60岁的女士告诉我们。“就连我也是这样结婚的，我对我的家庭生活很满意。我丈夫从来没有打过我，一切都很好。”

研究表明，50岁以下的人更倾向于反对“绑架新娘”，尤其是男女双方完全陌生时。但他们也倾向于认为，绑架新娘已经成为过去，今天的此类事件大多是“假装上演的绑架”。

几名吉尔吉斯妇女向我们证实，她们同意在婚前被绑架，因为她们认为这是一种浪漫的传统。

但吉尔吉斯斯坦的一些绑架显然不全是这么“浪漫”。自2018年以来，至少有两名女性，艾扎达?卡纳克别科娃和布鲁莱?图尔达尔斯凯齐，在试图反抗强制婚姻时被绑架者杀害。

这两起谋杀案在全国范围内引发了抗议活动，这是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公开反抗吉尔吉斯斯坦绑架新娘规模最大的一次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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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的新娘”

吉尔吉斯妇女权利组织表示，“假装”和“真实”绑架之间的界限十分模糊，因为如果一个女人知道她的男朋友轻易地无视她的意愿，她就不会真正同意绑架。

联合国认为任何形式的强制婚姻都是对人权的侵犯。根据国际劳工组织2016年的一项统计，全世界约有1540万人在未得到充分知情权与自由的前提下结婚。

越来越多的研究支持“绑架新娘”并不是吉尔吉斯斯坦的一种“无伤大雅”的民族传统。例如，吉尔吉斯斯坦的调查数据发现，通过绑架结婚的母亲所生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体重明显低于正常婚姻所生的第一个孩子，这可能是因为被绑架的母亲受到的压力较大。

在吉尔吉斯斯坦南部的农村地区阿莱区，我们发现，绑架婚姻中父母所育的女儿在成年后离开吉尔吉斯斯坦，移民到其他国家寻找工作的可能性要高出50%。我们在分析中设置了一些控制变量，如家庭规模、教育水平以及经济状况等可能促使年轻女性移民的其他因素。

调查中通常无法区分“假装”和“真实”的新娘绑架，因此这些调查结果中反映出的强制婚姻的负面影响可能远远低于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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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为何离开吉尔吉斯斯坦？

在吉尔吉斯斯坦农村，年轻女性能否避免强迫婚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绑架后父母是否愿意进行干预。不难推测，一个因绑架新娘而组建的家庭，很大可能不会帮助这些年轻女孩。

而且，由于吉尔吉斯斯坦的女性劳动力移民率在中亚地区最高——移民将成为一种社会可接受的方式，女性可以移民到很少发生绑架的地方。

其他研究人员假设，吉尔吉斯斯坦的女性移民率如此之高，一方面是因为她们的俄语水平和吉尔吉斯斯坦限制较少的性别规范。

但吉尔吉斯斯坦的新娘绑架同样不容忽视。我们的研究发现，生活在以绑架新娘为开始的家庭中的女性，更倾向于移民。其次，家庭规模和家庭是否拥有土地也是主要因素。

在吉尔吉斯斯坦采访的人中几乎没有人提到年轻女性移民是为了避免强制婚姻，我们也没有看到其他学者或吉尔吉斯斯坦媒体的这种说法。

然而，研究确实发现，人们通常用“逃离”来描述女性移民。一位父亲在解释为什么他的女儿在经历了绑架结婚和丈夫虐待后搬到了俄罗斯时说，“她需要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相比之下，男性移民大多是出于经济状况。女性移民在吉尔吉斯斯坦和其他许多国家都发挥着重要的经济作用。但我们的研究表明，对于不想跟随母亲进入强制婚姻的女性来说，这也可能是一条逃跑的途径。

原标题：《娶媳妇全靠抢？在吉尔吉斯斯坦，“绑架新娘”是一项浪漫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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