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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调与破音:王菲被请下了神坛?丨-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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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唱会过后两个星期而热度不减,大概唯有王菲可以做到。前有引发各方讨论的票价崩盘之论与天后走音之争,后有龚琳娜与老锣穷追不舍的批判,倒是王菲自身,如处在风暴中心般缄默,以静制动,这也符合她一以贯之的个人风格。

王菲与现场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回溯王菲在“幻乐一场”之前的上一轮“巡唱”演唱会,尽管规模达46场之多,其引发的舆论波动,与今时今日几乎是完全一致的:彼时彼刻,距离“菲比寻常”巡回五年之久,歌迷苦候多时,五棵松体育馆最高票价天文数字2500元也照样供不应求,演唱两个多钟头,一声“谢谢”就有如开恩,只是那时,天籁之音的皇冠犹在,而她本人尚处于与李亚鹏的婚姻关系中,个人生活尚未喧宾夺主,引发所谓“一女三夫”的骂名。

关于看演唱会,蔡康永在《有一天啊,宝宝》中有过论述,“将来如果有你喜欢的歌手,你要想办法去听他们的现场演唱会,去跟其他和你一样喜欢他的人在一起。你不知道那个歌手会有名多久,你也不知道他会愿意活多久。你只能趁他还在的时候,让他变成你回忆的一部分 ”,在这篇被广大粉丝奉为格言的文章中,他点出了“现场体验”的奇妙之处,“我每次在现场感动得要命的事,后来再透过电视看到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出来是同一件事情”。

演唱会最重要的,是与主角面对面的现场感,它可以看做是一种音乐形象化的消费,并非是简单地把歌曲的语言翻译成舞台影像,而是营造旋律和语言的综合感性作用,人潮、尖叫、情绪、光影、烟花,都是其构成因素之一,那些杂音、喘息与停顿,都是它的魅力所在。歌唱技巧或是演奏技术,反倒是次要的——不同于CD、MV等其他音乐附产品,其可贵处,在于每一个瞬间都不可回头,表演者投入情感,演绎着内心,换来台下观众的忘情与投入。

站在这个角度,全球首次采用网络VR直播的“幻乐一场”,便值得细细品味了。直播平台大热,也就是近一年内的事,风头之所以会从凡夫俗子溢向一线明星,是因为它打破了时间这一原本不可跨越的维度,最大程度地营造现场感,也赋予观众巨大的自主权,扭转了原本观看—被观看者间单向的权力关系。

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方面,它的确满足了无法亲临现场的歌迷们的好奇心,能欣赏到偶像的演出,深深地投入一场,但另一方面,就算再同步也好,且不论技术上的成败,不可忽略的现实是,经由媒介转播和筛选,坐在电脑荧幕前的你我他,终究不是那个时空中的参与者,万人现场这一群体性行为所制造的化学反应,那些最具欺骗性的如痴如幻、同情共感,也被过滤掉不少,这对于表演者或是观众,都不是那么公平的事情,其中的天差地别,并不是简单的一句“王菲是录音室歌手”就可概论的。

王菲与受众

当王菲的名声遇上直播的噱头,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宣传,媒体的刺激,另一重副作用就是,把这场演唱会推向了无限盛事化,本该是属于歌手—歌迷内部心甘情愿的幻与乐,却意外地触发了天涯共此时,在粉丝以各种方式朝圣的同时,更多旁观者的居心则微妙许多:把拥有内场门票视为权贵阶层入场券者有之,喜欢窦靖童,为台上珍贵的母女互动一刻而来者有之,因不屑王菲的私生活而怀抱看好戏心态指手画脚者亦有之。

王菲的受众是什么?要从她所属的独特坐标说起。

1994年发表第一张专辑《迷》,文案中“她站立处十分危险,但自有分寸”,可谓是王菲的精确写照。一如其嗓音,她看似素来游移飘忽,却永远能在商业影响和个人主见之间找到平衡点。从王靖雯时代出道开始,一头扎进香港娱乐浪花中,她似乎从未投入于那些偶像游戏,也绝不在唱歌时如何七情上面。王家卫电影《重庆森林》里的她,仿佛全天候在做白日梦,活在自已的世界里,视现实如梦境,真亦假时假亦真,谁也无法完全捕捉控制她。

她是流行歌手,但她又叛逆不羁,具备拒绝遵循娱乐圈规则的底气,网络上早早流传着她诸多挑战惯性思维的金句语录,她却并没有因此而走入小众,与之相反的,她依然保持着对广告、媒体、市场的第一流吸引力,在这个新人如跑马灯般层出不穷,演艺星途如浮花浪蕊的名利场,拥有最大的主动权。近几年来,她愈发低调与自我,又无心插柳地成了段子手暴露了“女神经”的一面,不同于早年被唱片公司包装出的,那个与林忆莲、关淑怡等同侪各领风骚的都市先锋女性形象,48岁的王菲,两个孩子的母亲,活的既惊心动魄又岁月静好,却愈发独特不可取代起来。

不同于那些“陪伴听众一起老去”的歌者们,王菲的受众群跨度之广,在华语乐坛几可比肩邓丽君。和她从90年代一路走来的人,被困在资本社会中的爱情、工作与家庭中的女性,听着她的歌为自己寻找出路,通过与歌词牵动共鸣,唤起被压抑的个性,度过青涩岁月;她作品中所呈现出骄傲、孤寂、脆弱、特立独行的一面,又让她成为Gay icon,吸引大批同志群体拥簇;得益于其人其歌难以分辨的时代感,90后、00后听王菲也毫无隔膜,并不会被打上“怀旧”的标签。

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提出过文化善意(culture goodwill)的观点,小资产阶级一方面对自己低下的出身感到羞愧,另一方面又在努力想成为布尔乔亚的一份子,故而兢兢业业地学习精英文化的利益、教养、品味,并且急于和他们是为粗俗平庸的生活方式划清界限,这样的努力,即释放“文化善意”,背后是一种不安、焦虑与自卑感作祟,这样的复杂心态,恰可移植到“王菲”这个文化符号的受众群体身上——作为都市动物,她是高级的代名词,而她的歌声,恰是可以抚慰焦虑与不安的,她是动力、是手段、也是催化剂与温柔乡。

有这样的感情根基,对于演唱会曲目自然是照单全收。王菲一早摆明态度,要唱的是“自己喜欢的,以前演唱会很少唱的歌”,所以《容易受伤的女人》、《旋木》之流,自然是在名单之外无须奢望了,至于开场的《尘埃》以及后来的《百年孤寂》、《小聪明》,以其生僻度与难度,堪称对粉丝的一场考验与献礼。

她是冷漠吗?与窦靖童合作《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并翻唱《童殿》,眼角眉梢分明带着笑意;她是功利吗?循例留《君心我心》与《微风细雨》两首翻唱致敬邓丽君,这是她念旧的方式;她是敷衍吗?以《梦》作为完场曲,在帷幕落下前唱“这泡影衰老要去了,时间也到了不打扰”,似一场诉说又有如寓言。

她有她的表达方式,是属于她与受众间的心有灵犀。

王菲与神坛

张爱玲在《忆胡适先生》中写,最后一次见胡适,她感到一阵凛然,但相信凡是偶像都有黏土脚(feet of clay),否则就站不住脚、不可信,念及此,“仿佛有一阵悲风,隔着十万八千里从时代的深处吹出来,吹得眼睛都睁不开。”

走调与破音,是“幻乐一场”王菲最遭诟病的一点,业精于勤荒于嬉,曾经空灵的气息成了如履薄冰,曾经细腻的嗓音亦不复完美,偶像露出了黏土脚,跌下了神坛,甚至晚节不保,悲风吹过,“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不幸一语成谶。

人们爱拿歌神张学友作为反例,与不够努力的王菲比较,整个12月,他在香港红馆连开二十余场个唱,晚晚奉上唱跳十足的三个小时,首本名曲一网打尽,兼顾国语粤语听众,更穿插大量与台下的互动,不仅自白已年过半百,下次做演唱会不知几时所以格外珍惜,从两年前已开始健身,更设计kiss camera环节,把现场吻得最甜蜜的一对的照片制成漫画,签名回赠,引发尖叫连连。

但是要知道,歌神金身之所以未破,勤奋之余,更有一套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演唱会哲学护航:世界巡回四十余场,他连歌词都谙熟到不需要提词器,快歌穿插慢歌,以最保险的歌单控制观众情绪张弛,注重粉丝体验,留出大量对话、握手、拍照的部分,换言之,张学友所提供的,是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最面面俱到、毫无门槛、极视听之娱的秀,而这一套系统,在连话都吝啬说两句的王菲身上,本就是难以成立的。可以说,她的初衷,并不是突出嗓音,而更倾向于主观意识优先的感观尝试,让一部分人圆梦,其余就随他去吧。

王菲从未自认在神坛之上,也没有以艺术家自居,甚至疏离且不配合的态度,也是她个人风格的一部分,她不讳言,自己不过是“该吃吃该睡睡,不思进取,碌碌无为”的普通人罢了。是外界的众声喧哗把她捧上云霄,高处不胜寒,总归是难以常驻。以开到荼蘼的方式终结流言蜚语,去杀死那个众人想象中尽善尽美的自己,作为神坛的献祭,也算得上是种成全,不可谓不壮烈。

“每一个故事结尾,无非别离;总是别离,失去他先知”,自此神坛内外,真实不虚,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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