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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15年王道纲来到一烈士墓前，喃喃道：父亲，你可满意现在的生活

2008年10月的某天，一个老人乘坐轮椅来到成都建川博物馆。在壮士广场上，她看到一个将军雕像数落道：“李长官让你守几天时间，你都守够时间了，为什么不走呢......”

这个老人，今年已经90多岁了。而她眼前的这座雕像也不是别人，正是他牺牲多年的丈夫，曾经的国民革命军陆军上将——王铭章。

这一年，距离王铭章牺牲已经有71年了。至于王铭章是怎么牺牲的呢，故事还要源于1937年的那场滕县保卫战。

王铭章的妻子叶亚华

阎锡山向蒋介石请求将川军调出山西

重庆的蒋介石官邸，蒋介石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实在太疲劳了，同时胸腔里还憋着一肚子气，南京沦陷了！

要知道，南京是全国的政治和军事中心，可如今落在日本人手中，甚至还屠杀了大量中国人，自己没脸面对国人呢！

南京是1937年12月13日沦陷的，为了争回面子，向国人有个交待，蒋介石正组织徐州会战。十几天来，他几乎没有睡过什么安稳的觉。

就在此时，林蔚风风火火闯进来，见蒋介石闭目养神，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白崇禧与刘斐都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什么事呀？”蒋介石没有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像谁抽动了一根锈蚀严重的铁链。

林蔚粗大的喉节滚动了一下，似乎下了最大的决心：“出川的二十二集团军程长官也不要。”

“你没有说是我的意思吗？”蒋介石一字一顿地问，每个字，他似乎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说了。是我直接打电话到郑州的。可程长官他就是不要。”

蒋介石

蒋介石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大怒道：“叫他们滚回去！让他们在四川称王称帝！娘希匹，平日里都会说我蒋某人搞亲亲疏疏，今日轮到你们了，你们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要，把人家说得一钱不值。蒋介石发火，是二十二集团军编序问题。

自从七七事变后，全国掀起了抗日浪潮，这个浪潮波及到军营，不少爱国将领纷纷请缨，要求领兵抗日。

生长在天府之国的川军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亦是一样。1937年9月12日，他在德阳驻地慷慨誓师，表示要勇往直前，用自己的热血来洗刷他二十多年来参与内战，危害人民的罪愆。

当时，川军各部编为第二路预备队出川作战。刘湘任总司令，邓锡侯任副总司令，下辖两个纵队。王铭章所在的第四十一军与四十五军、四十七军编为第一纵队，由邓锡侯、孙震指挥，经川陕公路开赴抗日前线。

川军出川后，首先编入阎锡山的第二战区，参加山西保卫战，苦战多日，敌不住日军强大的攻势，只得撤退，太原失守。

川军在人们的眼里，是“杂牌军”，装备十分的差。在撤退途中，遇见晋军的军火库，赶走守卫部队，打开仓库，见枪取枪，见弹装弹。于是落下了“烂部队”，“土匪”部队的名声。尤其是王铭章的部队。

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得知这一情况后大为恼火，亲自发电报给蒋介石，坚决要求将王铭章等部川军全部调出山西，一个也不要留下。

蒋介石无奈，只好让林蔚打电话到第一战区，将川军编入第一战区序列。谁知林蔚打电话找到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时，怎么说程潜也不要。林蔚搬出了蒋介石，说这种安排是蒋委员长的意思，可程潜就是不买账：不要就是不要！

蒋介石发了一通火，转向素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道：“你看看，大敌当前，一个集团军几万之众，居然没有人要，看来，不开杀戒不行了！白崇禧微微一说：“委员长，让我与第五战区的李司令长官打个电话试试，或许，他能接收。”蒋介石眼睛一亮：“好吧，那就这么办！”

白崇禧马上挂通了徐州的电话，找到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详细地说明了川军的情况，介绍了出川后的遭遇。

一来白崇禧与李宗仁同为桂系军的首领，是至交；二来又正值韩复榘不战而退，第五战区兵力不足，于是李宗仁答应了，同意将川军调到徐州来。

白崇禧和蒋介石等人

为了这件事不再出什么枝节，不再让蒋介石操心，白崇禧在放下电话前，再一次对李宗仁道：“川军的装备很差，作战能力比其他部队也要差一些。”

李宗仁听后哈哈一笑：“差就差一点吧！当年诸葛亮扎草人作疑兵，我想，川军再差也比草人好些吧！来吧，反正，我要了就是了。”

白崇禧怀着有点激动的心情，向蒋介石报告了李宗仁愿接收川军的情况。蒋介石听后，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一下头，说了两个字：“很好！”

随后，蒋介石马上转向林蔚：“让人安排一下，我要召开第一、第五战区的军事会议。地点嘛，就定在开封。有些话我是要说的！不说不行了;有些人，我是要找他的，杀鸡给猴看也得杀。不要以为一个南京丢了，我这委员长就说不起话了。”

林蔚

王铭章与川军

1938年1月11日，蒋介石在开封召开了第一、第五战区军事会议，在会上，蒋介石厉声问道：“韩总司令，我问你，敌人由济南攻下泰安的部队，不足一个师。你望风而逃，致使我津浦路正面大门洞开，致使我整个五战区全局动摇，你怎么解释？”

骄横惯了的韩复榘根本不服，大声道：“山东失守实在我负责，可南京失守又该谁负责？”

蒋介石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尽管拍得不重，但拍得在场的将领的心禁不住猛跳了一下：

“我现在说的是山东而不是南京！”

蒋介石下令逮捕了韩复榘，押至武汉，于1月24日枪决。在逮捕韩复榘的同时，蒋介石公布了43名作战不力的军官处罚名单，其中包括六十一军军长李服膺和第5集团军总司令香翰屏。

蒋介石以韩复榘的例子通电全国，警告各级将领：“今后如再有不奉命令，无故放弃领土，不尽职抗日者，法无二例，决不宽贷。

1938年1月上旬，川军二十二集团军到达徐州。部队刚安顿好，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邓锡侯与副总司令孙震便去拜见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

这是一个非常的日子，天气异常阴冷。可他们二人的心情比这天气还糟！本是一片忠心，满腔热血，告别家园，告别蜀中父老乡亲，出川抗日，可谁会料到，竟然落下个无人要的结局。

耻辱啊！打仗有胜有败，人们常说不以成败论英雄。就是打了败仗，也有几分悲壮，总比平白无人要强。王铭章，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对于122师师长王铭章，两位司令官真是又爱又气。他们很欣赏王铭章打仗勇敢，不怕死，敢碰硬，敢拼命的精神，按行话讲王铭章算得上一条好汉。

气的是王铭章不拘小节，总是大大咧咧，情绪也不稳，容易冲动，说来就来事了。就拿这次打开晋军弹药库取枪搬弹的事来说，也只有他王铭章才干得出来。怪不得，王铭章没读多少书啊，他这位将军，完全是拼命拼出来的。

王铭章，字之钟，四川新都泰兴场人，1893年7月4日出生。他家里很穷，父亲王文焕原来经营小商业，还在王铭章很小的时候，便跟他母亲约好了一般双双去世，剩下王铭章兄妹三人无人照料，过着流浪的生活。

王铭章的一位叔祖父，觉得这孩子野是野一点，但长得天庭饱满，日后必有些出息，于是资助他到新都县城的一所高等小学的学校读书。

王铭章

1909年，王铭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新都县立高等小学读书。1909年，16岁的王铭章高小毕业，考入四川陆军小学，开始了自己戎马生涯。

随后，王铭章又考入了四川陆军小学堂的第5期。1911年，四川保路运动兴起，同盟会员趁机发动了武装起义，将成都包围。王铭章也毅然加入同志军，投身到和清政府军队的战斗中来。

1912年，王铭章与陆军小学堂的第四期、第五期的同学百余人反对四川政府改组陆军小学堂，愤然离校赴南京。

二次革命时，王铭章与同学一同参加了上海讨袁军总司令陈士英指挥的进攻江南制造局的战斗。

1914年，王铭章从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来到川军刘存厚部队供职并担任见习排长一职，后升任排长。

1917年，川滇战起。刘存厚部下和店均罗佩金部和黔军在成都以及仁寿县交战。战斗中，王铭章身负重伤，也因此升任营长一职。

1920年，川滇之战再起，王铭章率部转战，因功勋卓著升任第七师25团团长一职。1922年，战争再起。王铭章跟随第七师参战，升任11旅旅长。

北伐战争开始后，川军改编，王铭章担任国民革命军第29军第四师师长，后担任成都卫戍司令。

1933年，王铭章率部围剿红军，后升任29军41军第1师师长。同年7月，王铭章在峨眉山军训团受训，被授予陆军少将军衔，并担任41军122师师长。

1936年，王铭章晋升为中将，还被授予四等云麾勋章。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蒋介石被迫抗日。第二年夏天，王铭章回师广元，移驻德阳待命。

1937年七七七事变后，全国上下掀起了抗日救亡的浪潮，许多爱国将领纷纷要求请缨作战，时任122师师长王铭章也要求开赴前线作战。

当时，川军各部改编为第二路预备军出川作战，刘湘担任总司令，邓锡侯担任副总司令，并下辖两个总队，王铭章所在的41军、45军和47军被编为第一纵队，经川陕公路开赴前线作战。

王铭章立誓：逃兵一律不留

邓锡侯与孙震商定好了，这次见了李司令长官，除了表示谢恩之外，就是请求李宗仁司令官相信川军，把他们放在要紧的位置上，以川军弟兄的血来洗刷耻辱，为家乡的父老争光。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李长官表面上接纳他们，而实际上又不委重任，仍把他们当“杂牌军”看。越是这样，这些走出天府之国的“槌子兵”就更没法带。

没想到，一见面，李宗仁的一句玩笑话，使他俩愁容顿消。“要说'杂牌’，我也是'杂牌’军啊！咱们是'同病相怜’啊！哈……管他什么'牌’，能打日本鬼子，能打硬仗就是'正牌’。”

“感谢李长官看得起我们，今后，只要李长官说话，我们一定效命，以报李长官的知遇之恩。李长官指向哪，我们就打到哪，决不会给李长官丢脸！”

邓锡侯

邓锡侯紧接着说：“李长官一定要在百忙之中为川军的将须说几句话。李长官也清楚，川军出川后，一直遭人白眼，受窝囊气，仗打了不少，人也死了不少，但人家没有说过一个'好’字，至于装备，李长官能想办法解决一点更好，实在想不出办法，以后再说。”

邓锡侯的这席话听起来是一顿牢骚，实际上说的是压在心底已久一股岩浆。川军到达宝鸡后，因晋北忻口与晋东娘子关受到日军猛烈的攻击。

战况紧急，西安行营奉转蒋介石的命令，要22集团军立即由宝鸡乘火车直开潼关渡河，归第二战区战斗序列，驰援晋东。

当时火车站一片混乱，车皮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将部队拉出去。紧接着，又是在风陵渡过河，面对着汹涌的黄河，将士们真有点傻眼了。

这些从未出过蜀的川人子弟，哪见过这等河流？其心情有如突然遇到凶猛的野兽一样紧张，害怕。同样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部队搬过河去，进入山西。

还有，吃饭也是个大问题，这些吃惯了大米饭，辣子炒菜的川兵，突然捧着窝窝头之类，哪里咽得下喉！好在饥饿能改变人，战争能改变人！

现存于建川博物馆的川军“死字旗”

在这次出川作战中，王铭章的122师一直是先头部队。1937年10月15日，也就是渡过黄河的第二天，王铭童在赵村车站向全体官兵训了话。

王铭章站在一个火车头上，他解开将军服衣扣，双手叉腰，用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扫视全场。将士们看到，一向是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的将军，与出川前比身子似乎缩小了一圈，脸也黑了，但比以前更显得威严。

此刻站立在乌黑，落满灰尘的火车头上，他那高大、结实的身子似乎与火车头浑然成一体，是那样的强硬，坚不可摧。

王铭章待队伍安静下来，用浓重的川音说：“弟兄们，这次我带你们出川，不是逛大街，不是捡金元宝，是揍狗日的东洋鬼子的。临行前，蜀中乡亲们是怎么对待咱们的？还记得吧？咱们是川人的子弟，可不能为他们丢脸哪！”

说着，他用脚狠跺一下火车头，大声道：“弟兄们看着我好了，如果我王铭章当缩头乌龟，怕死，你们可以一齐朝我吐口水，把我羞死，淹死，要是你们怕死，想当逃兵，不管是谁，就是亲儿子，格老子一个不留情，通通枪毙！

川军

19日，王铭章率部队到达太原，接到负责指挥正太线作战的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宏的命令，东行至岩会镇。

24日，又接到黄绍宏命令：“即刻出发迎击西进之敌”。但是由于情况不明，25日拂晓，王铭章率领的三六四旅在东回村与日军遭遇。

364旅尚未部署完毕，日本鬼子的炮火就轰过来了，一发又一发炮弹在川军中爆炸。日本飞机也凌空了，不断扔炸弹，扫射，川军伤亡很大。但川军士气很高，以简陋的装备与装备精良的日军展开殊死的搏斗。

战斗整整地打了一天，消灭了不少日本兵，但三六四旅也伤亡近2000人，为了保存实力，调整部队再战，川军借夜幕的遮掩，自行撤退。

王铭章率部扼守滕县

黄绍宏对川军一开始就不信任，尤其是川军的指挥官。川军一投入战斗，他这位大战区的副老总却直接插手指挥川军的师、旅、团。

殊不知这么一来，整个川军就散了架，让日本人钻了空子，东一块西一块的割，割得川军七零八落。整个川军有如一条烈性汉子，浑身是伤，还得挨黄绍宏的训斥，挨友邻军队的白眼、议论甚至讥笑。

就这样打了两个星期，川军伤亡近半。孙震见这样下去不行，马上进行整编：每旅两个团并为一个团，王铭章的一二二师的两个旅四个团缩编为两个团(番号保留)。

缩编后的部队看上去是削弱了，实际上是增强了，因为指挥权相对集中了，由于兵力充实，战三力也有所增强。随即，部队开到了平遥、张兰一带继续与日军作战。

川军弟兄们抛尸野外，也没有得到一句好听的话。从上到下，肚子里都憋着一团火。太原失守后，川军的士气更加低落。一肚子火无处发。

一天，突然有人报告王铭章，说是发现了一个晋军的弹药仓库。正在火头上的王铭章，哪顾得了许多，往地下啐了几口口水，大手一挥：“搬！”川军弟兄们当真搬了。

李宗仁当下见两位将军说得入情入理，就答应了。也好，趁机与川军的将领见见面，也不是一件坏事。

告辞时，邓锡侯、孙震笔挺挺地站在李宗仁的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李宗仁发现，他俩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1938年3月，台儿庄会战拉开了序幕。早在一月上旬，22集团军便抵达临城(今薛城)，四十五军为第一线部队，四十一军为第二线部队，均部署在滕县以北。王铭章的一二二师为集团军的预备队，准备扼守滕县。

3月14日，日军第10师团在30多架飞机的掩护下，发动7000多人、20多门大炮、20多辆坦克向滕县外围的第45军阵地发起了全线进攻。

中国军队凭借防御阵地奋勇迎战，但整个形势对川军却极为不利。虽然川军的装备在战前得到补充，但杀伤力非常有限，部队的通讯装备也很差。

而川军就是凭借这些简陋的装备和武器，和日军们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先是以迫击炮火力阻止日军前进。等到敌人临近阵地时，用手榴弹和重机枪向敌人发起猛烈反击。

随着一枚又一枚的手榴弹朝着敌群扔去，日军被炸得血肉横飞。与此同时，我军的伤亡也很重，比如127师的周营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双方激战一日后，除香城、下看埠、白山、黄山等中国军队局部阵地被日军占领外，界河镇一线的正面主阵地岿然屹立。

驻临城的孙震总司令，得到日军大举进犯的报告后，立即乘火车赶到滕县了解战况，并赴前沿阵地视察。

蒋介石对王铭章的评价

随后孙震在北沙河召集各师、旅、团长和幕僚长开会，向他们传达了李宗仁转来的蒋介石的命令：“第41军固守滕县城3日，迟滞敌军，以待后方陇海铁路转运增援兵力，巩固徐州。”

孙震坚毅地说：“为了抗战全局，我们全军将士要人人抱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决心。与敌死拼！”

滕县保卫战，王铭章英勇牺牲

中国军队强大的战斗力，使日军在战场上每进一步都十分艰难。恼羞成怒的日军自3月15日开始，不断增兵向滕县猛攻。

坐阵滕县的王铭章知道事态紧急，因为总司令孙震就在离此不远的临城。第22集团军是临城唯一一支战斗部队，是41军直属特务营，这个营的编制是一个手枪连和三个步枪连。

为了支援滕县的守城，孙震只留下一个手枪连担任总司令部的警卫，并下令让刘止戎率三个步兵连连夜乘火车向滕县开赴。

即便如此，依旧是缓不济急，腾城依旧是十分危急。下午5时30分，王铭章向第41军第727团团长张宣武下达了三条命令：

第一，全师决心固守滕县县城；

第二，第727团除了在高庙、洪町一个营依旧在原地执行任务外，另外以一个营留置北沙河第二线阵地暂时归第127师指挥，该团团长率领其余部队立刻出发，跑步开回滕县布置设防。

第三，将北沙河上的铁路大桥予以破坏炸毁。

两小时后，时已黄昏，当张宣武到达滕县北门时，王铭章已十分焦急，因为西门也被日军占领。

王铭章命令城内各部与日军展开巷战，自己登上西北城墙，亲自指挥警卫连的一个排反攻西门城楼。

因日军火力猛烈，城墙上毫无掩蔽，该排全部阵亡。这时，王铭章决定到西关车站组织部队继续防守。

行至西关电灯厂附近，王铭章遭到日军密集火力的射击。他腹部中弹，倒在地上。随从们忙扶他起来。他疾呼：“抵住，抵住，死守滕县！”

又一阵密集的枪弹扫来，王铭章见大势已去，危城难守，自己已不能行动，遂高呼：“中国万岁！抗战到底！”他拔出手枪，饮弹自尽。

他的参谋长赵渭宾、副官长罗甲辛、少校参谋谢大埔、第124师参谋长邹慕陶及随从10余人，也都同时为国捐躯。

滕县县长周同听说王师长殉难，急忙从城北赶来，抱着王铭章的遗体大哭。他悲痛欲绝，缓步登上城墙，环顾四周，长叹一声，坠城身亡。

抗战时期的滕县

王师长英勇殉国的消息传到城内，受重伤的300名士兵以他为榜样，宁死也不落人敌手。于是他们互相以手榴弹自炸，全部壮烈牺牲。直至3月18日，滕县才落人敌手。

当身在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他在文章中写道：“太伟大了，这些黄皮肤的中国人真是了不起。我直到今天才真正了解，要征服这样一个倔强民族是绝对不可能的！”

国民政府为表彰第122师抗敌事迹，特为该师立碑记功，并追授王铭章上将军衔。王铭章的灵柩经武汉、重庆、成都运到他的家乡时，沿途民众纷纷举行悼念祭奠活动。

在武汉，国民政府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蒋介石亲自参加，并送了挽联：“执干戈以卫家邦，壮志不还，拼将忠忱垂宇宙;闻鼓鼙而思将帅，国殇同哭，忍标遗像肃清高。”

此外，中共中央也派代表参加悼念会，毛泽东等联名敬献了挽联：“奋战守孤城，视死如归，是革命军人本色;决心歼顽敌，以身殉国，为中华民族增光。”

就在王铭章去世后几十年，年近百岁的叶亚华和女儿王道纲于2005年在四川成都定居，并受邀来到建川博物馆，也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这一幕。

叶亚华

2015年，就在王铭章去世77周年这天，王道纲专程前往成都市新都区新桂湖公园。当她在亲朋好友的搀扶下走到墓地时，她深深鞠了三躬，并喃喃道：“父亲，我又来看你了，你可满意现在的生活？”

英雄虽已故去，但身在九泉下的他看到如今的人民生活在和平幸福的环境下，想必也能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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